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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城区域透视 | “北青岛”比肩“南深圳”的三大战略问题及方向

作者:徐苏涛(长城企业战略研究所副总兼青岛新经济发展研究院副理事长)

编者按

作者结合中国南北经济发展格局、青岛主要发展阶段判断、“北青岛”与“南深圳”差异等,提出了“北青岛”比肩“南深圳”相关战略问题。具体包括四部分:青岛应代表北方经济发展的信心与希望、改革开放后青岛主要发展阶段结构分析、“北青岛”相对于“南深圳”到底差在哪、“北青岛”如何成为新时代的“南深圳”。

一、青岛应代表北方经济发展的信心与希望

在新时代条件下,我们究竟该如何看待青岛的发展?是品牌之都再造,还是海滨旅游革新;是蓝色经济策源,还是上合发展促进? 一言以蔽之,我认为青岛最大的时代使命应代表中国北方经济发展的信心与希望,进而成为全球产业版图及创新地图上新的创新尖峰。如今越来越多的共识,中国经济发展的区域非均衡问题不是东西问题而是南北问题。“东西问题”更多的是区位条件、资源禀赋、发展阶段等方面的差异及问题,但“南北问题”更多的是体制机制、思想文化、价值观念的差异及问题。但为什么要由青岛来承担这一历史使命呢?

以2018年中国“万亿俱乐部”的结构为例,除了北京、上海、天津、重庆四大直辖市,就是广州、深圳、武汉、成都、杭州、南京、青岛、宁波8座副省级城市,以及长沙、郑州两个省会城市与苏州、无锡两个地级市。尽管16座城市GDP之和达到了27.95万亿元,占全国GDP比重达到了31% ,但北方仅有北京、天津、青岛、郑州四个城市入围。郑州人口过千万、GDP过万亿,更多的是人口大省通过发挥省会优势做大体量,产业发展层级不高;天津似乎更像是“东北沦陷”从“关外”到了“关内”的家门口,GDP不断挤水分,“北方经济中心”难以名副其实,尤其离北京太近难以生成高水平的产业;北京本身的定位就不是经济中心,所拥有的科教智力资源要是放在南方会得到充分的释放,如果没有首都的近水楼台先得月以及总部经济的虹效应,再加上屏蔽青年人就更难形成活力了。

未来北方最早能进入万亿俱乐部的城市是西安与烟台。西安具有抢占产业制高点的科教智力资源优势及“一带一路”陆向起点的位势,但既有北方的体制机制、思想文化等包袱,还有西部发展阶段及周边配套的局限,在经济活力与城市协同上存在一定障碍;烟台一度与青岛不相上下,但由于“开而不放”与“改而不革”,更像是“温水煮青蛙”的养老城市。青岛更像是“年轻的老牌城市”与“老牌的年轻城市”。第一个“年轻”,是建立城市的历史不长,没有沉重的思想文化包袱;第一个“老牌城市”,是在近代史上以来最早开放、接受工业化孕育,还一度成为“特别市”,在中国城市发展史上举足轻重;第二个“老牌城市”,是指有一定家底和根基,比如海洋领域中的科教智力资源、制造业与港航贸易等;第二个“年轻”,是指更具有吸引力与活力感。

自隋唐朝以来,中国经济重心从开始南移到加速南移,到南宋时完成了这一转移。自此以后,南方历经了充分的农业文明、到商业文明、再到工业文明、再到创新文明的发育,但由于北方的商业文明发育不充分,在工业时代、新经济时代的发展顽疾逐步显现。青岛历史上属于“齐国”,这个“齐国”靠海,大家善于经商,具有商业基因;还有道教发源地——崂山,讲求规律,张瑞敏出自青岛、海尔出自崂山是最典型的体现;再加上具有“深水港”的天然优势,具有面向全球的开放优势。我想说的,这个“代表北方经济发展的信心与希望”,就是将“齐国”的商业文明基因、“求道”的规律性与方向感、港口城市的“开放”脉搏与蓝色经济的科教智力资源、品牌之都的实体经济根基相结合,打造新时代条件下我国的北方经济中心、全球的蓝色经济创新中心,最终为根植黄土的北方充分感受到面朝大海的蓝色文明。

二、改革开放后青岛主要发展阶段结构分析

对于任何事物而言,只有往后看才能往前看,只有往下看才能往上看。那么,对于审视一个城市的发展,也不例外。如何把握青岛未来的方向及当前的战略,应该更加全面、综合地认识这个城市,自改革开放以来到底在不同的发展阶段经历了什么、做了什么、有什么动力、有什么演变、有什么得失。我们姑且将中国改革开放(1978年)、首批沿海开放城市(1984年)、中国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1992年)、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2001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2008年)、中共十九大(2017年)作为历史节点,将青岛的发展不同的发展阶段,进而结合不同的发展阶段,研究青岛如何把握历史机遇、突出什么城市战略、发展什么主导产业、达到怎样的发展坐标与水准。

应该说,自1978年改革开放以后,尤其是从1984年到1992年,青岛进入了“沿海开放城市的起步发展阶段”。这期间,青岛以港兴市,抓住制造业全球化机遇,依靠传统的制造业基地优势与港口城市的开放便利条件嫁接,依托国有企业与集体经济大力发展以轻工业、都市产业,“老五朵金花”则是典型代表,城市发展空间主要在“青岛”的一般区域。这其中,由于国有大企业在管理改革创新中一度领先,民营中小企业受抑制并基因不足的格局也由此而成。

自1993年到2001年青岛进入了“临港产业发展的市场转型阶段”。这期间,青岛以港兴产,抓住全球重化工加快向发展中国家港口城市布局,在多种经济属性带动下加快临港重工业建设布局,逐步在港口贸易带动临港产业机制下,形成轻工业+重化工相结合的产业结构。这期间,青岛率先在全国范围内加强城市建设,城市功能不断完善;黄岛与青岛经开区一体化发展,探索大港口、大工业、大旅游产业发展路径,逐步成为青岛产业发展的重要载体,也造就了西海岸新区发展的根基;最大的发展风险,是市场化改革转型依托的是国有企业与集体经济,而非民营中小企业。

自2002年到2008年,青岛进入“国际海滨城市的制造腾飞阶段”。这期间,青岛在城市建设上的经营大于在经济发展的创新,尽管通过港口贸易带动临港产业及周边制造,但并没有在互联网经济与信息科技培育新兴产业,也没有藏富于民,最典型的体现是房价远远高于工资水平,尽管“新五朵金花”兴起于这个阶段,但放在全国、乃至全球范围并非新兴产业发展的代表。这一阶段,青岛的发展核心是实现港、产、城的协同,不仅要港城互动、港产互动,还要促进城市发展模式与经济发展模式相结合,但整体上没有实现产业结构、城市形态的有机结合。

自2009年到2016年,青岛进入“港产城融合的创新驱动阶段”。在反思上一轮发展模式之后,青岛在这一阶段加快产业、港口、城市的有机结合,立足临港制造、高技术制造以及港航贸易等实体经济,加快科教资源与科技服务升级,力求加快向高技术服务、新经济等方向发展,探索蓝色经济创新发展之路。此时,科教智力资源及服务型产业布局在“青岛”的传统城区;制造业加速在“黄岛”以及“西海岸新区”集聚;尽管2012年成立了“红岛”,并与青岛高新区一体化,但青岛的高科技产业仍然伴随海尔、海信等根植崂山等区域;并在后期加速“蓝谷”的布局及科教智力资源承载,自此以后城市创新中心进入“红黄蓝”混战发展格局。

自2017年以来,青岛进入加快高质量发展新时代。此后,青岛积极探索高质量发展新模式新机制新形式, 2017年加速“蓝谷”布局,2018年明确新旧动能转换“956”重点产业体系,全面对标学习与追赶深圳,并成为“中国-上海合作组织地方经贸合作示范区”。但有如下问题需要得以回答:一是“956”重点产业体系能否适应新科技革命与产业变革与地方转型升级相结合,面向新时代高质量发展的城市产业战略、现代化经济体系何在?二是“红黄蓝”四面开花的城市创新空间能否带动青岛在新一轮城市格局洗牌中脱颖而出,面向新时代高质量发展的城市空间战略、城市创新中心何在?三是蓝色经济优势如何根植长效的创业创新活力与提高科教智力资源配置效率,面向国家海洋强国战略的区域个性、区域位势何在?

几乎可以说,以上发展阶段,青岛开始是突出港口城市建设,后来大力提升产业根基,再后来率先进入城市经营阶段,再就是港产城融合,而目前从港产城融合进入科产城融合发展新阶段。如果说“入世”以后,中国最大的发展经验是,借助贸易部门及其外部需求的带动下将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到生产制造部门,将中国制造输送到全球;那么,在改革开放第二个四十年战略背景下,尤其是在中美贸易摩擦条件下,青岛需要的是借助科教部门及其内生创业创新动能的带动下,将高端人才、专利技术、产业资本、数据资源以及经验知识等创新资源及产业要素流向产业、企业、商业、实业,提升创新资源配置效率与创业发展活力。

三、“北青岛”相对“南深圳”到底差在哪

近日“南深圳、北青岛”的呼声与炒作比较多,但相对于改革开放之初的初始条件以及目前的发展阶段而言,两个城市不具有可比性。因为在改革开放初期,青岛的条件远远优于深圳;但四十年过去了,深圳在全球和全国只有一个,青岛尽管独特,但这种独特的城市却很多。所以,更有价值的是真正把握深圳逐步走向全域创新之路的发展规律与经验,更好地结合青岛的发展阶段与发展世界,进行再创新再突破。

应该说,深圳在无意或有意、自然或不自然地成为国际化移民型创业之城的过程中,其城市战略、创业氛围、创新能力、生态环境是系统转换、迭代演化和协同提升的。在城市发展战略上,深圳开始借助临港(港口)拥港(香港)的区位优势,借助港口贸易带动临港经济大力发展“三来一补”,完成一定资本、技术、市场的原始积累后,痛定思痛全面向高新技术产业进军,进而大力发展进口替代的“技工贸”与“贸工技”,而伴随向国际产业价值链高端的不断攀升跃升,同时全面打造全球影响力的创新之都,加快形成现代化经济体系。在创业氛围上,深圳充满了大量的淘金机会、多样的成功渠道、富集的资源要素、良好的创新环境,后来城市发展起来了、产业高端化了、财政有钱了,进一步推进人口结构、产业结构、公共服务、机制环境、创新生态的协同发展,如今深圳干脆加快放低人才引进门槛,并提出从“人才战略”到“人口战略”,成为全国人的深圳、全球人的深圳。在创新能力上,从跟随创新、适应创新、集成创新逐步向跟随创新、适应创新、集成创新与引领创新、颠覆创新、原始创新并重的方向发展,从“跟跑”到“并跑”、“领跑”,既有山寨版、也有升级版、还有“大雅之堂”。在生态环境上,崇尚市场、依靠民营,从注重市场化、法制化、国际化的营商环境,到强调产业生态与创新生态相结合的新经济生态。

更进一步而言,深圳在改革开放第一个四十年最大的价值与意义是,告诉了我们在新的历史发展时期更应该相信什么、坚持什么、践行什么。一是市场机制与政府作用相结合,更相信市场配置资源的效率与民营经济的活力,同样需要“有所为有所不为”的政府调控;二是大众创业与自主创新相结合,更相信企业家而不是科学家,更相信创业带动创新而不是创新带动创业,更相信产业企业的创新而不是高校院所的科研;三是城市发展模式与经济发展模式相结合,促进城市功能、产业功能与创新功能耦合发展,促进城市空间、产业空间与创新空间有机结合,促进城市形态、产业结构、城市形象协同进阶,促进城市更新与产业更新有机结合,促进城市经营与产业组织协同发展,促进产业生态与创新生态相结合;四是创新经济与开放经济相结合,从工业经济转向创新经济抢占新一轮产业技术革命制高点、主动权、主导权,从外向型经济转到开放型经济加快在全球范围配置资源、创造财富、分配财富;五是结构改革与扩大开放相结合,以开放倒逼改革、以改革促进开放,进而推动创新发展,形成开放式创新发展格局。

四、“北青岛”如何比肩新时代的“南深圳”

刚才我们分析,青岛进入高质量发展新时代要回答三个问题,当然这三个问题也是很多城市在战略层面所追问的逻辑。第一个问题是城市产业战略的问题,说的是青岛在产业管理、产业促进与产业组织上,仍然局限在传统工业思维、传统产业门类、传统统计工作、传统路径依赖,不仅难以前瞻布局现代化经济体系,还淹没了自身在新兴产业发展及业态创新上的优势;第二个问题是城市空间战略的问题,如今在城市空间战略及城市发展上已经不再是从县域经济到城市经济,而是从区域经济一体化到跨区域一体化,需要通过更大更全面的合力适应创新全球化,而非四面开花却无重磅炸弹;第三个问题是创新生态方面的问题,青岛原来是制造业基地、后来有了港口,反映产业价值网内大中小企业、左中右业界关系的产业基础与产业生态优良,但由于政府资源配置能力过大、民营市场化资源配置能力不足而造成的“政、产、学、研、金、介、用”之间的创新生态不足,如何提高资源配置效率与提高创业创新活力成为新时代高质量发展的战略问题。在此判断下,建议如下:

一是打造以“十大产业”为主体的现代化经济体系。无论最早的现代产业体系,还是现代产业新体系,到目前的现代化经济体系,都有三个方面的内涵:一是现代性与现代化,也就是强调现代的产业结构——从一维产业到二维产业三维产业,现代的经济形态——从工业经济走向新经济,现代的组织方式——从推拉并举到生态赋能,现代的资源要素——从要素投资到科教智力;二是体系化与生态性,从各次、各维、各类产业都是一个整体、系统与生态,需要走向开放、多元、活力、共赢的价值网与生态圈;三是从产业到经济,不再是战略新兴产业、高技术产业、生产性服务业、都市产业的机械拼凑,也不是传统统计学意义上的产业,而是具有产业高度集聚、价值链条完善、创新能力突出、配套服务完备、综合效益突出的实体经济。结合青岛发展实际,建议在“十四五”期间重点发展十大产业,分别为五大偏新型工业化的产业,五大偏现代服务业的产业,随着产业发展不断优化经济体系。具体而言,立足海洋科教智力资源、围绕海洋强国等突出海洋科技引领;立足家电集群、抓住智能经济契机等放大智能终端优势;立足制造根基、抓住数字经济契机等强化数字装备融合;发挥平台企业优势、抓住基建设施升级提升绿色交通实力;面向海洋延伸、抓住科技创新等加快生物医药培育,突出港口优势、抢占一带一路先机巩固贸易物流优势;促进金融资本产业融合、加快服务实体经济提升现代金融发展;发挥旅游城市优势、突出文创突出文旅创意特色;发挥开放城市优势、打造上合合作枢纽培育国际商务服务;立足消费品牌城市、抓住消费结构升级促进都市休闲发展。

二是从“红黄蓝”跨县域经济到跨区域的湾区经济。在建设国家中心城市的过程中,避免走向“穿着马甲”的县域经济,打破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周期律,在湾区经济的条件下形成统分结合、跨地域互联互通、跨系统配置资源的发展结构,为城市经济全面走向跨区域一体化创造条件。从“红黄蓝”跨县域经济到跨区域的湾区经济,核心是实现经济发展模式与产业发展模式的协同发展,关键是城市功能、产业功能、创新功能、乃至港口功能在空间上的有机结合、在分工上的统分结合。在此过程中,促进城市功能与产业功能耦合发展、促进城市空间与产业空间有机结合、促进土地供给与资源配置有机结合、促进城建投资与产业投资有机结合、促进城市形态与产业结构协同进阶、促进城市经营与产业组织协同发展、促进城市治理与产业治理共同发展、促进城市更新与产业更新有机结合、促进城市形象与产业名片有机结合、促进城市服务与经济发展有机结合。从目前来看,黄岛(西海岸新区)更多的是制造中心,尽管新港口转移到这边;红岛尚处于功能开发阶段,难以在高科技的引领下带动青岛的新旧动能转换;蓝谷还处于有科教无产业的起步阶段,海洋军民融合有位势但还没有破题;科技转化为生产力及产业的源头还在崂山,出了3家独角兽企业,但崂山是否还是青岛的创新中心有待观察。从这个意义上,以中心城区为核,红、黄、蓝三翼如何形成统分结合的发展结构,将是青岛中长期能否真正成为国家中心城市的根基。

三是以开放型创新经济体拥抱国家蓝色经济策源地。在未来发展过程中,需要从“港产城融合”到“科产城融合”,打破“港口贸易带动临港产业”发展机制下的出口导向型工业经济,以开放创新生态建设为主线,促进开放经济与创新经济、产业生态与创新生态相结合,加快构建开放型创新经济发展模式与经济体制,打造蓝色经济发展策源地,以创新驱动全面走向新经济与高质量发展。坚持以抢占国际产业主导权为主线、以国际产业价值链跃升为目标、以高端经贸合作交流为着力点、以国际大都市建设发展为载体、以提升全球资源配置力为核心、以开放式创新全面改革为保障的发展思路,实现经济发展辐射力不断增强、产业企业竞争力加速提升、国际合作承载力显著提高、现代都市影响力逐步扩大、高端要素聚合力明显强化、营商环境吸引力持续加强的发展态势与发展目标。最终不仅将“齐国”的商业文明基因与“求道”的规律性与方向感相结合,激发创业创新活力;还将港口城市的“开放”脉搏与旅游城市的流量相结合,提升资源配置效率与能力;更将蓝色科教智力资源优势与品牌之都相结合,加快新旧动能转换与产业业态创新,最终建成我国新时代的北方经济中心、全球蓝色经济高质量发展创新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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